“咦,她有哪点儿惹得你不喜欢呢?我不懂!她跟别的女人一样嘛。……她又聪明,又快活。”
“我不喜欢她。……”
“哦,可是我喜欢她。我爱那个女人,而且要她跟我住在一块儿!”
玛鲁霞哭起来。……由于绝望,她那苍白的脸变了样。
……
“要是她在这儿住下,我就会死掉。……”叶果鲁希卡轻声吹着口哨,来回走一阵,然后从玛鲁霞房间里走出去。过一分钟,他又进来了。
“借给我一个卢布,”他说。
玛鲁霞给他一个卢布。她得设法减轻叶果鲁希卡的悲伤才行,依她看来,目前他心里正发生可怕的斗争,他对卡列丽雅的爱正在跟他的责任感相持不下!
傍晚,卡列丽雅来看公爵小姐。
“您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卡列丽雅拥抱公爵小姐,问道。
“要知道,我是个不幸的人!”
玛鲁霞挣脱她的拥抱,说:
“您没有什么可以使我喜欢的地方!”
可是她为这句话付出了很高的代价!不出一个星期,卡列丽雅就搬进她妈妈去世前所住的房间里,这个女人认为首先必须为那句话报仇。她选择最粗鲁的报复方法。
“您干吗这样装腔作势?”她每次吃饭都问公爵小姐说。
“您既穷成这样,那就用不着再装腔作势,见着好人应该鞠躬才是。要是我早知道您有这样的缺点,我就不会搬到您这儿来住了。再者,我又何必爱上您哥哥呢?!”她补充说,叹口气。
她对玛鲁霞的贫穷发出种种责难、暗示、微笑,最后竟然哈哈大笑。叶果鲁希卡对这种讪笑满不在乎。他认为自己对不起卡列丽雅,只好听其自然。可是台球记分员的妻子,叶果鲁希卡的情妇,却用这种极其愚蠢的讥笑毒害了玛鲁霞。
每到傍晚,玛鲁霞就到厨房里去坐着,那么狼狈,软弱,迟疑不决,不住地把眼泪滴在尼基佛尔的大手心上。尼基佛尔就陪着她呜咽,向她追述往事,可是对往事的回忆却加深她的创伤。
“上帝会惩罚他们!”他安慰她说。“您不要哭了。”
冬天,玛鲁霞再一次到托波尔科夫家里去。
她走进他的诊室,他正坐在圈椅上,仍然同先前一样英俊而威严。……这一次他的脸容十分疲劳。……他的眼睛眫个不停,没有工夫睡觉的人总是这样。他眼睛没看玛鲁霞,光是用下巴指一下对面的圈椅。她坐下来。
“他脸上有悲哀的神情,”玛鲁霞瞧着他,暗想。“他大概跟商人的女儿一起过得很不幸福吧!”
他们默默无言地对坐一分钟。啊,她会多么津津有味地对他诉说她的生活呀!她会对他讲许许多多话,那是他在任何印有法语和德语书名的书里都读不到的。
“我咳嗽,”她小声说。
医师瞥了她一眼。
“嗯。……发烧吗?”
“是的,每到傍晚就发烧。……”
“夜里出汗吗?”
“出汗。……”
“那您脱掉衣服。……”
“怎么?”
托波尔科夫做出不耐烦的手势,指指自己的胸口。玛鲁霞涨红脸,慢慢解开胸前的纽扣。
“请您脱掉衣服。快点,劳驾!……”托波尔科夫说,伸手拿过小锤子来。
玛鲁霞从衣袖里抽出一条胳膊。托波尔科夫很快地走到她跟前,伸出熟练的手,一刹那间把她的连衣裙脱到腰部。
“解开衬衫!”他说道,没等玛鲁霞自己动手做这件事,就亲自解放她衬衫衣领上的纽扣,然后,使得他的女病人大为惊恐的是,他拿起小锤子开始在她那消瘦的白胸脯上敲敲打打。……“您把手放下去。……不要碍我的事。我不会把您吃掉,”托波尔科夫嘟哝道。她就涨红脸,恨不得钻进地里去才好。
托波尔科夫敲打一阵,开始听诊。她左肺尖的声音很浊。
可以清楚地听见嘶嘶响的杂音和不顺畅的呼吸声。
“穿好衣服吧,”托波尔科夫说,开始向她提出问题:她的住处可好,她的生活方式是否正常,等等。
“您必须到萨马拉③去,”他对她发表一大篇关于正规生活方式的演讲以后,说。“您要到那儿去喝马奶④。我说完了。
您可以走了。……“
玛鲁霞好歹扣上纽扣,别扭地递给他五卢布,略为站一 忽儿,就从充满学术气味的诊室里走出去。
“他足足留了我半个钟头,”她在走回家的路上暗想,“可是我没说话!没说话!为什么我不跟他谈一谈呢?”
她走回家去,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萨马拉,而是托波尔科夫医师。她到萨马拉去干什么?不错,那儿没有卡列丽雅·伊凡诺芙娜,然而另一方面,那儿也没有托波尔科夫呀!
去它的吧,那个萨马拉!她一边走,一边生气,同时却又扬扬得意:他已经承认她是病人,那么从今以后,她就不必拘礼,自管到他那儿去,爱去多少次就去多少次,哪怕每个星期都去也未尝不可!他的诊室里那么好,那么舒适!特别好的是放在诊室深处的长沙发。她很想跟他一块儿坐在那张长沙发上,谈各式各样的事情,诉一诉她的苦处,劝他对病人不要收费太贵。对富人,不消说,倒可以而且应该收费贵,可是对穷病人就得打折扣才对。
“他不了解生活,分不清富人和穷人,”玛鲁霞暗想。“我能教会他!”
这一回,家里又有一出免费的戏等着她去看。叶果鲁希卡在长沙发上躺着,发了癔症。他又哭又骂,身子颤抖,好象发高烧似的。眼泪顺着他的醉脸淌下来。
“卡列丽雅走了!”他哭道。“她已经有两夜没在家里睡了!
她生气了!“
可是叶果鲁希卡白哭一常傍晚,卡列丽雅又来了,原谅他,带着他一块儿到俱乐部去了。
叶果鲁希卡的放荡生活达到了顶峰。……玛鲁霞的抚恤金不够他用,他就开始“工作”。他向仆人借钱,靠打牌舞弊来骗钱,偷玛鲁霞的钱和物品。有一回他同玛鲁霞并排走路,从她口袋里摸走两卢布,那是她积攒起来为自己买鞋用的。他留下一个卢布自己用,另一个卢布给卡列丽雅买梨吃。熟人们纷纷躲开他。普利克隆斯基家旧日的客人们,玛鲁霞的朋友,现在都当着他面叫他“骗钱的爵爷”。甚至临到他向新朋友借到钱,约请花卉饭店的“姑娘们”一块儿吃晚饭,姑娘们也怀疑地瞧着他,讪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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