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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马亚一家》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 | 发布时间: 884天前 | 39718 次浏览 | 分享到:


“我认为这主意太好了!只有一个危险,就是不再让你走,把你关在我家里。”


“上帝呀,但愿如此!”


于是两人商量好,在卡洛斯动身去圣奥拉维亚那天,她到葵花大院去吃晚饭。夜里,他乘马车去圣亚波尼亚车站,然后,她回奥里威斯。


那是个星期六,卡洛斯很早就来到了葵花大院。当他听到载着玛丽娅的马车在门前停下,她那深色的衣裙沙沙地拖在铺着通向他房间内楼梯的樱桃色丝绒上时,他的心象初次相会时一样紧张而激动地跳动着。在前厅,他们亲吻了,这是极为甜蜜的第一吻。


她立即走到梳妆台前脱下帽子,理理头发。他不停地吻她,抱住她的腰肢。两人的脸紧贴在一起,朝着镜子里微笑,对自己年轻美貌感到无限欣慰。接着,她急不可待地怀着好奇心跑遍了他所有的房间,细细地察看,甚至连盥洗室也看了。她读出每本书的书名,闻闻瓶子的香气,打开丝质的床幔..在一张路易十五时代的柜台上,有只银盘子,里面放了许多照片,这些卡洛斯忘记藏起来了,有穿女骑士长裙的骑兵上校的太太,眉清目秀的鲁盖尔夫人,还有其他的女士们的照片。她带着一丝苦笑把手伸到那些记载着许许多多往事的照片之中..卡洛斯笑笑,请她别看这些“他心灵的错误”。


“为什么不看?”玛丽娅认真地说。她很清楚,他不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并非纯洁得如同天使。一个男人总会有很多以往的照片。再说,她深信他过去对任何女人的爱都比不上对她爱得那么真挚。


“这些偶然的事情说不上是‘爱情’,不然就是对爱情的亵渎了,”卡洛斯低声说。“那些就象是客栈里的卧房,到那儿过一夜..”但是,玛丽娅久久地打量着骑兵上校太太的照片。她觉得这个女人很美!是什么人?一位法国女人?


“不,是维也纳人。是一个同我有往来的商人的妻子..他们喜欢安宁的生活,住在乡下..”“啊,是维也纳人..都说维也纳女人很迷人!”


卡洛斯从她手里把照片夺过来。为什么谈论别的女人呢?在这茫茫人世,只有一个女人,他已经把她抱住贴在自己的心上了。


于是,两人在葵花大院走了一遍,最后到了平台。她特别喜欢阿丰苏的书房,房内挂着主教内室式样的丝绸,陈设朴实无华,环境宁静,益于读书。


“我不知为什么,”她小声说,眼睛一边慢慢地扫过摆满书籍的书架和那个十字架上的基督,“不知道为什么,你爷爷使我害怕!”


卡洛斯笑起来。傻瓜!爷爷要是认识她,一见面就会大大恭维她一番的..爷爷简直是个圣人!是个可爱的老头儿!


“他热烈地恋爱过吗?”


“不知道,也许..但是,我觉得爷爷一向是个清教徒。”


两人下楼到了花园。这是个幽静、华丽的花园,小瀑布的流水悦耳地飞溅而下。她也很喜欢这个花园。两人在一棵古柏下坐了一会儿,面前是一张粗糙的石台,上面刻着的那些字与日期已经辨认不清,枝头上鸟儿的叫声在玛丽娅听来比她以往听到的鸟鸣都更为娓娓动听。后来,她挑了一根树枝,打算带回去作个纪念。


她帽子都没戴上就到前面去看马车房。看门人第一次见到一位如此漂亮的金发女郎来到葵花大院,便手拿着小帽呆呆地站在一旁。玛丽娅抚摸着马儿,拍拍它们,对一匹叫杜南蒂的马爱不释手,因为它常常拉卡洛斯去圣弗朗西斯科街。他从这些极为普通的举止之间看到了一位贤慧妻子的难以言状的可爱之处。


他们踏着卡洛斯专用楼梯回到楼内——玛丽娅觉得这楼梯很“神秘”,樱桃色的粗绒布把楼梯里铺得严严实实,犹如一个保险柜,衣裙磨擦声全被闷住了。卡洛斯发誓说,除了埃戛有一次装扮成渔妇从这儿走过,再也没有一位穿着裙子的人从这儿走过。


后来,他让她在屋内呆片刻,他去吩咐巴蒂士塔办点儿事。但是,他回来时,见她坐在长沙发的一头,无精打采、情绪低落,就赶忙抓起她的双手,不安地问道:“怎么啦,亲爱的?你病了?”


她慢慢抬起双眼,一层泪水遮住了它们的光辉。


“我在想,为了我你要抛井这栋漂亮的宅子、放弃你舒适的生活、平静的日子、你的朋友们..我很难过,很后悔!”


卡洛斯跪在她身旁,笑她太过虑,称她是傻瓜。他用亲吻吮吸了她那滚动的泪花..难道她认为自己还不如花园里的瀑布和几块旧地毯价值高?..“我亲爱的玛丽娅,我的不安是我为你做得牺牲太少了,而你的牺牲却是如此之大!”


她苦笑着耸耸肩膀。


“我!”


她用手拢拢头发,轻轻地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声地、好象在对着自己的心说话,打消他的不安和疑虑:“是的,的确,在这个世上只有咱们的爱情有价值!其他全一文不值!


只要咱们的爱情是真挚的、深切的,其他的一切全是虚幻的、全都无所谓了..”她的声音被卡洛斯的亲吻淹没了。他把她抱到床上——在这张床上,他曾把她想象成一位不可触及的女神,度过了多少难眠之夜埃五点钟,他们想到该吃晚饭了。桌子摆在一间小厅里,卡洛斯很早就想把这个厅装饰上珍珠色和庚申蔷薇色的锦缎。但是,还没改装好,墙上仍然留着深绿色的糊墙纸。最近,卡洛斯在厅里挂了一幅父亲的遗像——一幅蹩脚的油画,画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年青人,一双大眼睛,手上拿着麂皮手套和一根马鞭。


巴蒂士塔换上了一身浅色的旅行装在一旁侍候他们。桌子圆而小,象只花篮。香槟酒冰镇在一只银桶里;备餐桌上放着盛大米甜食的盘子,上面有玛丽娅名字的缩写字母。


这种令人愉快的细致的安排博得了她柔情的一笑。后米,她看见彼得罗?达?马亚的遗像。这引起了她的兴趣。她盯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是时光使它变得苍白了。画上的人那两只阿拉伯人形状的大眼睛浓黑而无神,看上去很是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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