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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马亚一家》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 | 发布时间: 885天前 | 39774 次浏览 | 分享到:


不是信件。巴蒂士塔用托盘送来的只是一张名片:他惶惶不安地走进来说,“有个家伙在外面,在前厅,还有辆马车等着..”卡洛斯看了一眼名片,脸色变得白得吓人。他不安地慢慢地把名片翻来覆去,手指都在发抖..然后,一声不吭地把它扔到桌上给埃戛看。


“见鬼了,”埃戛惊讶地低声说。


是卡斯特罗?戈麦士!


卡洛斯猛然站起身来,用坚定的口气说:“让他进来..到大厅!”


巴蒂士塔指着卡洛斯吃午饭时穿着的法兰绒短外套,低声问是否要件长外套。


“拿来。”


只剩下卡洛斯与埃戛两人时,他们互相焦虑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不是来寻衅,这很清楚。”埃戛轻轻说。


卡洛斯没搭腔。他又看了一次名片:那人叫若阿金?亚瓦勒斯?卡斯特罗?戈麦士,姓名下面用铅笔写着“布拉甘萨饭店”..巴蒂士塔拿来了长外套。卡洛斯慢慢扣好衣服,没再对埃戛说什么就走了出去。埃戛站在桌旁,呆呆地用餐巾擦着手。


大厅挂着秋天鲜苔色的丝绒窗帘。卡斯特罗?戈麦士一只腿跪在沙发边上,好奇地观赏着一幅康斯特布尔①的精美油画,那是鲁纳伯爵夫人的像。


她穿了一身紫绒英国猎装,英姿飒爽。听到地毯上响起了卡洛斯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手里拿着白帽子,微笑着为自己如此随随便便地欣赏那幅康斯特布尔的杰作表示歉意..卡洛斯面色异常苍白,用生硬的手势向卡斯特罗指了指那张沙发。卡斯特罗?戈麦士笑眯眯地一面道谢,一面慢慢坐下。他那剪裁合体的外套胸前戴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他那双漆皮鞋的光亮反射到亚麻靴套上;他的脸干瘦、黝黑,下巴留着山羊胡子,头发稀疏。他笑起来总带着冰冷、疲乏的表情。


“我在巴黎也有一幅康斯特布尔的精品。”他无拘无束他说,说话时“r”的喉音很重,不过巴西口音使那个音显得柔和了。“然而,那只是一幅小风景画,只有那么两个人。说实话,他不是我喜欢的画家..但是,给画廊倒是增添了光彩。谁都得有他的画。”


卡洛斯坐在他对面的一张倚子上,两手紧握着拳头放在膝上,不动声色,犹如一尊大理石像。面对着这副亲切的模样,有个想法使卡洛斯很痛苦,他浑身象遭了鞭苔似的,两眼睁得挺大,射出一股无法扑灭的怒火。卡斯特罗?戈麦士一定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到,一下船,就马上跑到奥里威斯,睡在了奥里威斯!他是丈夫,还年轻,已经抱过她了!现在到这儿来,悠哉悠哉,胸前戴着朵花儿,谈论着康斯特布尔!卡洛斯此时唯一的想法是,那个人会侮辱他。


但是,卡斯特罗?戈麦士友好地道歉说,他如此前来,既不认识卡洛①巴黎一轻歌剧院。


①康斯特布尔(1776— 1837),英国著名画家。


斯,甚至都没先写了条子求见..


“我到您这儿来的原因又是如此紧急,我是今晨十点从里约热内卢来此地的,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是从拉扎雷托①来的,我现在到了这儿!..只要有可能,今天晚上我就动身去马德里。”


卡洛斯的心轻松了。那么说,他还没见过玛丽娅?爱杜亚达,他那两片干燥的嘴唇还没碰过她!卡洛斯终于改变了大理石般的僵硬态度,做了个注意倾听的动作,轻轻把椅子挪近了一步。


卡斯特罗?戈麦士这时已经把帽子放下,从上衣内口袋里拿出一个带有金色字母的钱包,然后,慢慢地在一些证件中翻找一封信..接着,他手里拿着信,十分平静他说:“我动身前,在里约热内卢收到这封匿名信..但是,请阁下相信,我不是因为这封信才急急忙忙地横渡大西洋的,那样就太可笑了..我还想告诉您,我对信中的内容完全无所谓..信在这儿。阁下想自己看,还是由我给念念?”


卡洛斯吃力地低声说道:


“请阁下念吧。”




马亚一家-2


卡斯特罗?戈麦士打开信,在乎里又翻动了片刻。


“阁下可以看到,不论从哪个角度讲,这都是一封可憎的匿名信,用的是杂货店的纸,打上了蓝格,字写得蹩脚,用的墨水一般,气味难闻。总之,是件可恨的东西。信里这样写着:一位曾有幸同阁下握过手的人——我可不要这种荣幸..——一位曾有幸同阁下握过手并赞赏您绅士气度的人,认为应该请您注意,全里斯本已在传说,您的妻子成了此地一位非常有名的青年的情妇,此人名叫卡洛斯?爱杜亚笃?达?马亚,住在‘绿窗大厦’的一幢称为‘葵花大院’的房子里。这位好汉十分富有,他慷慨地在奥里威斯买下了一座郊外别墅,安置下阁下的妻子,他每日前去,有时在那里呆至翌日凌晨,此事引起了邻里公愤。为此,您尊贵的名字在首都也就沾上了泥污。


“这就是信的全部内容。我只想补充一点,因为我知道,信上所说的千真万确..众所周知,卡洛斯?达?马亚是这位女士的情人。”


卡洛斯很平静地站起身来。轻轻张开双臂,表示要承担一切责任。


“我对阁下没什么可说,悉听尊便!..”卡斯特罗?戈麦士那苍白的脸上掠过一层红晕。他折起信,慢慢地把它放回钱包里。然后,冷冷地微笑着说:“请原谅..卡洛斯?达?马亚先生,您同我一样清楚,如果想把这件事付诸武力解决,我就不会亲自到您府上来对您念这封信了..事情全然不是这样。”


卡洛斯困惑不解地又坐到了椅子上。对方那慢慢吞吞的讲话方式变得使他无法忍受。那人微笑着,双唇白得吓人,对于他的嘴里会说出来的事,卡洛斯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他那颗可怜的心几乎要炸开来。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对那个人大喊,结果他的生命,把他杀死,或是滚出那个他呆在此地徒劳无益的大厅,或是骂那人是名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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