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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中国通史第七卷-中古时代-五代辽宋夏金时期 (下)
来源: | 作者:白寿彝 | 发布时间: 1078天前 | 58780 次浏览 | 分享到:

  欧词另有些作品是近于沉郁的。如另一首《采桑子》:画楼钟动君休唱,往事无踪,聚散匆匆,今日欢娱几客同!去年绿鬓今年白,不觉衰容,明月清风,把酒何人忆谢公。

  又如《朝中措》: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PGN1497.TXT/PGN>度春风。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行乐直须年少,樽前看取衰翁。

  像这样的词在北宋时期算是写得相当沉郁的。当然也有些颓放。不过这颓放也自有苦衷,“一饮千钟”,不是故作豪语。王国维《人间词话》曾举他的《玉楼春》中“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直须看尽洛城花,始与东风容易别”等句,说是“于豪放之中有沉著之致,所以尤高。”所谓“沉著”,也即是沉郁。欧阳修表面放达,其实感情执著得很。这在他的诗里词里都是有所流露的。

  还有,欧阳修写诗,常常发表议论,而写词,却只是言情。宋代一些作家既然“以文为诗”,于是便将诗的抒情功能一寄于词。欧阳修也正如此。他作诗不免“载道”,而写词则只是“言志”了。如《生查子》就是一篇有名的言情之作: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欧阳修的这类作品,反映了生活的另一侧面。感情深挚,也比较健康。

  他当然还有“玉如肌,柳如眉”一类的句子,对于这些,也不必视为“艳语”而为之辩解;更不必谬称“诗人气质”而证以“风流韵事”①。其实欧阳修的一生,比较能自检束,他的为人出处,是和某些才子文人有些不同的。

  诗词之外,欧阳修还写过一些短赋。其中一篇《秋声赋》,已经成为历① 见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62 年版,第598 页。代传诵的名篇。抒情状物,极有特色。是一篇赋体的散文,也是散体的诗歌。这种体制,前所未有。其艺术成就,在宋代,除了苏轼的《赤壁赋》,是无与伦比的。当然,像这样的作品,在欧阳修的全部著作中,仍属“余事”。欧阳修的成就是不是就止于这些呢?此公早衰多病,四十之年,“苍颜白发”,并非虚语。他晚年写给王安石的信里曾说:“大惧难久于笔砚,平生所怀,有所未尽。”果然,致仕一年,就逝世了。他平生所要完成的事业,恐是有所未尽的。这当然是可惜的事。但尽管如此,他的成就还是巨大的。作为精神遗产,留给后代的,除了上述几个方面之外,我以为还有一点是更为可贵的,即:作为一个正直的文人学者,他还留下了正派的作风、朴实的学风和平易的文风。

  欧阳修的作风是正派的。为人处世,刚正不阿。为了国计民生,敢于直言极谏,不怕贬官,不避刑戮。骂高若讷,驳吕夷简,其意气之盛,至今令人神往。及遭陷害,力请辩诬,襟怀坦然,难进易退。正如韩琦所称赞的那样:“公之进退,远迈前贤。合既不苟,高惟戒颠。”①也正是由于具有这样正派的作风,才具有朴实的学风。他作学问,力求真实,不立异论。为学如此,为文也是这样。他主张文章要“中于时病而不为空言”,②反对“好为新奇以自异。”③他既不赞成唐代元结和樊宗师的“以怪而取名”,也曾力矫当时“以诡异相高”的所谓“太学体”④。欧阳修自己的文章写得平易自然,影响了宋朝一代的文风。古人所谓“其身正,下令而行”,欧阳修自己的文风正是起了这样的作用。

  ① 《王文公集·祭欧阳文忠公文》。

  ② 《欧阳文忠公集·与黄校书论文章书》。

  ③ 《欧阳文忠公集·集古录跋尾·唐韦维善政论》。

  ④ 《栾城后集·欧阳文忠公神道碑》。

  第三十五章曾巩第一节生平政事曾巩(1019—1083),字子固,建昌军南丰(今属江西)人。后居临川(今江西抚州西)。自称“家世为儒”①曾祖历官水部员外郎,祖父为尚书户部郎中,父为太常博士。《宋史》称曾巩年幼“警敏”,“读书数百言,脱口成诵”②。“十二岁能文,语已惊人”③。但据他自称幼时从先生受书,“方乐与家人童子嬉戏”,到十六七岁时,“窥六经之言,与古今文章有过人者”,始知爱好,并努力学习④。到二十岁后,“欧阳修见其文奇之”⑤大约就在这时,他曾给欧阳修写信,并“献杂文时务策两编”。信里他一面称赞欧阳修的道德文章,一面表白自己的为人志节:“巩自成童,闻执事之名,及长,得执事之文章,口诵而心记之,观其根极理要,拨正邪僻,掎挈当世,张皇大中,其深淳温厚,与孟子韩吏部之书为相唱和,无半言片词舛驳于其间,真六经之羽翼,道义之师祖也。..又闻执事之行事,不顾流俗之态,卓然以体道扶教为己务。..信所谓能言之能行之,既有德而且有言也。韩退之没,观圣人之道者,固在执事之门矣。”曾巩当时少不更事,而能有这样的看法,很不简单,所言者虽有所未尽,但大体符合实际。又说:“巩性朴陋,无所能似,家世为儒,故不业他。自幼迨长,努力文字间,其心之所得,庶不凡近。..唯其寡与俗人合也,于公卿之门未尝有姓名,亦无达者之车回顾其疏贱。抱道而无所与论,心常愤愤悱悱,恨不得发也。今者乃敢因简墨布腹心于执事,苟得望执事之门而入,则圣人之堂奥室家,巩自知亦可以少分万一于其间也。”这段话是表述自己的为人的。与俗不合,抱道自守,心志如此,确不凡近。欧阳修对于这样的人物自是重视的。因此,曾巩上书之后,曾经得到欧阳修接见。据曾巩《上欧阳学士第二书》讲,欧阳修见到他之后,曾对他说:“过吾门者百千人,独于得生为喜。”而且当曾巩向欧阳修告别之时,欧阳修还写了《送曾巩秀才序》,其文云:“广文曾生来自南丰,入太学,与其诸生群进于有司,有司敛群才、操尺度,概以一法,考其不中者而弃之。..然曾生不非同进,不罪有司,告予以归,思广其学而坚其守,予初骇其文,又壮其志,..曾生橐其文数十万言来京师,京师之人无求曾生者,然曾生亦不以干也。予岂敢求生,而生辱以顾予,是京师之人既不求之,而有司又失之,而独余得也。于其行也,遂见于文,使知生者,可以吊有司,而贺余之独得也。”此序作于庆历二年(1042),这时曾巩虽见弃于有司,却得到了欧阳修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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