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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契诃夫1880-1884年作品》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契诃夫 | 发布时间: 868天前 | 24609 次浏览 | 分享到:


格列勃·格列贝奇在小窗口那儿伸出头来。


“该给老太婆什么药呢?”格列勃·格列贝奇问。“窗台上放着的那瓶铁溶液已经用完了。我把架子上那一瓶打开吧。”


“不行,不行!伊凡·亚卡甫里奇不准啊!他要生气的。”


“那给她点什么药呢?”


“随便给点什么吧!”


在格列勃·格列贝奇的语言里,“随便给点什么”就等于“给点苏打”。


“烈酒是不应该喝的。”


“我已经有三天没喝酒了。……我得病是因为感冒。……确实,白酒能弄得男低音沙哑,不过,库兹玛·叶果雷奇,您知道,嗓音沙哑一点,八度音倒更好听了。……我们这班人不喝白酒不行。……不喝白酒还算什么歌手呢?那就不成其为歌手了,说句不怕您见怪的话,那简直就成了讽刺!……要不是我干了这个行当,我才不会往嘴里灌这种该死的玩意儿。白酒就是撒旦的血嘛。……”“那就这么办。……我给您点药粉。……您把它放在瓶子里,对上水,化开,然后您一早一晚拿它漱嗓子。”


“可以咽下去吗?”


“可以。”


“很好。……要是不能咽下去,心里总觉得不痛快。漱啊漱的,结果哇的一口吐出去,太可惜了!还有,喏,认真说来,我有一件事要问您。……再者⑤,由于我肠胃弱,而且就因为这个缘故,说句不怕您见怪的话,我每个月都从身上放出点血去,还要喝汤药,那么我可以明媒正娶,解决婚姻大事吗?”


库兹玛·叶果罗夫想了一忽儿,说:“不,我不主张!”


“我满腔感激地谢谢您。……您可真是我们的良医啊,库兹玛·叶果雷奇!比任什么大夫都高明!真的!有多少人在为您祷告上帝!嘿嘿!……多的是呢!”?p>


库兹玛·叶果罗夫谦虚地低下眼睛,果敢地在药方上写下natri bicarbonici,也就是苏打。


①拉丁语:蓖麻油(轻泻剂)。


②拉丁语:阿莫尼亚水(镇静剂)。


③她是格利果利神甫的女儿,因为她的父名是“格利果利耶芙娜”。


④应是“说明”,由于掉文而说错。


⑤应是“那就是”。


一败涂地 类似轻松喜剧的事故事  


契诃夫 


我恨不得哭一场才好!要是我痛哭一场,我的心头似乎就会轻松点了。


那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傍晚。我装束整齐,梳好头发,在衣服上洒过香水,象唐璜①似的坐着马车到她家里去了。她住在索科尔尼吉的一座别墅里。她年轻,美丽,有三万卢布的陪嫁钱,略微受过点教育,象猫那样爱着我这个作家。


我来到索科尔尼吉,在高大匀称的云杉下面发现她在我们平时喜欢坐的长椅上坐着。她看到我,赶快站起来,眉开眼笑,迎着我走过来。


“您多么狠心!”她说。“难道可以来得这么迟吗?您应当知道我多么烦闷无聊!您这个人呀!”


我吻她那只好看的小手,浑身颤抖着,跟她一块儿走到长椅跟前。我全身发颤,胸口发痛,觉得我的心燃烧起来,快要炸开了。我的脉搏跳得象患热病似的。


这并不奇怪!我是来最后决定我的命运的。俗语说的好,要就青云直上,要就一败涂地。……一切都要看今天傍晚了。


天气真好,然而我顾不上这些。甚至夜莺在我们头顶上歌唱,我也不去听,每逢有略微正派的约会,夜莺是准定会来听的。


“您怎么不说话呢?”她瞧着我的脸问。


“哦。……今天傍晚天气这么好。……您母亲身体健康吗?”


“健康。”


“嗯。……是埃……我,您要知道,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打算跟您谈一谈。……我就是为这件事才来的。……我一直没讲,一直没讲,可是现在……忍不住了!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瓦莉雅②低下头去,用发抖的手指头扯一朵小花。她知道我要说什么。我沉默一忽儿,接着说:“何必不讲呢?不管怎么沉默,也不管怎么胆怯,可是早晚总会管不篆…我的感情和舌头。您也许会感到受了侮辱,……也许会不理解,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停住嘴。我得找出恰当的字眼来才成。


“你倒是说呀!”她那对可爱的眼睛在抗议。“这个慢性子的人!你何苦折磨我呢?”


“您,当然,早已猜到了,”我沉默一忽儿,继续说,“您早已猜到我为什么天天到这儿来,天天在您眼前晃来晃去,惹您讨厌了。怎么能猜不出来呢?您一定早已凭您特有的眼力猜出我心中的感情,而且……”我顿一下。“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


瓦莉雅越发低下头去。她的小手指头开始跳动。


“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


“啊?”


“我……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就是不说也很明白。……我爱您,就是这么回事。……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顿一 下。“我非常爱您!我那么爱您,就象……。一句话,您把世上所有的长篇小说全拿来,读一读其中各种爱情的表白、海誓山盟、牺牲,那么……您就能体会到……目前在我胸中起伏的那种……。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我顿一顿。“瓦尔瓦拉·彼得罗芙娜!!您怎么不说话呀?!”


“您要我说什么呢?”


“莫非……不行?”


瓦莉雅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啊,见鬼!”我暗想。她微微一笑,动一动小嘴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地说:“为什么不行呢?”


我就使劲抓住她的一只手,使劲吻它,然后发疯般地抓住另一只手。……她真是好样的!我正忙着抓那两只手,不料她把小脑袋靠在我胸膛上了,这时候我才头一次看出她那美妙的头发生得多么蓬松浓密。


我吻一下她的头,胸中变得那么温暖,就象那里面烧着个茶炊似的。瓦莉雅抬起脸来,于是我再也没有别的事要做,只有吻她的小嘴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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