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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极端的年代》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艾瑞克·霍布斯鲍姆 | 发布时间: 875天前 | 35188 次浏览 | 分享到:


不过歌剧的传统搭档——芭蕾,却改头换面,在伟大的俄国歌剧制作人佳吉列夫(sergei diaghilev,1872-1929)的带动之下,自觉地成为一项前卫艺术的媒介,主要发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自他的《游行》(parade)一剧于1917年制作上演之后——此剧由毕加索设计,萨蒂(satie)作曲,科克托(jean cocteau)作词,法国的阿波里耐(guillaume apollinaire)写作节目单——由立体派人士如法国画家布拉克(georgesbraque,1882-1963)、格里斯(juan gris,1887-1927)所作的装饰设计;由斯特拉文斯基(stravinskey)、法拉(de falla)、米约(milhaud)、普朗克(poulenc)编写或改作的乐曲等,从此成了“礼仪之必要”、“时尚之不可缺”(de rigueur)。与此同时,舞蹈和编舞也随之换上现代化的风貌。1914年前(至少在英国一地如此),“后期印象派大展”(post impressionistexhibition)原本备受庸俗大众鄙夷;斯特拉文斯基所到之地,莫不引起骚动非议。正如现代画派大展于1913年在纽约军械库展览会(armory show)以及其他地方造成的轩然大波一般。但是到了战后,一般庸人在“现代派”惊世骇俗的展示之前,却开始噤然无声。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有计划、有用意的独立宣告,向那已经名誉扫地的战前世界断然告别,这是一场文化革命的坚决声明。并经由现代芭蕾,彻底利用其独特的融合手法——将它对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上流社会的吸引力,与时尚流行的魅力,以及精英艺术的地位汇聚一堂——再加上新出的《时尚杂志》(vogue),于是前卫派就破土而出,冲破了一向阻挡它的堤防。20年代,英国文化新闻界一位典型的人士曾写道,多谢佳吉列夫的制作,“大众才有机会,正面地欣赏当代最杰出却也最常被取笑的画家的设计。他带给我们不再流泪哭泣的现代音乐,不再引发嘲笑声的现代绘画。”(mortimer,1925)


佳吉列夫的芭蕾,不过是促使前卫艺术流传的媒介之一。而前卫本身,也面貌多端,因国而异。当时的巴黎,虽然继续垄断着精英文化,并有1918年后美国自我流放文人和艺术家的涌入,愈发强化其领导地位——如海明威、菲茨杰拉德(scorr fitzgerald)一代——但是传播于西方世界的前卫艺术,却不只一支,因为旧世界不再拥有统一的高级艺术。在欧洲,巴黎正与莫斯科-柏林轴心袭来的风格对抗,一直到斯大林和希特勒的胜利,沉默或解散了俄德两国的前卫人士为止。而前哈布斯堡和奥斯曼两大帝国的残余,也各走其艺术之路,在它们那无人在乎、也无人愿意有系统认真译介的语言障碍之下,与外界长期隔离,直到30年代反法西斯人士向外流亡为止。至于大西洋的两岸,西班牙语系的诗作虽然繁荣,却对国际毫无冲击,到1936-1939年间西班牙内战爆发之后,这束繁花才得以向外界显露。甚至连最不受语言阻隔的艺术——形象与声音——其国际性的取向也不及一般以为之盛,只要将德国作曲家兴德米特(hindemith)或法国的普朗克在国内外的声名比较一下就可知道。英国教育界的艺术爱好者,甚至对两战之间巴黎派(ecole de paris)名气较小的人物都耳熟能详,可是对德国最重要的表现主义大家,如诺尔迪(nolde)、马尔克(franz marc)的大名,却可能从未听过。


所有的前卫艺术中,恐怕只有两门艺术,被所有相关国家中为“新款艺术”摇旗呐喊者所一致热爱:电影与爵士音乐(jazz);而这两项艺术,也都是新世界而非旧世界的产物。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电影原被前卫艺术莫名地忽略(见《帝国的年代》,却在战争期间开始为其拥戴。从此,前卫中人不但得向这项艺术形式本身,及其最伟大的代表人物卓别林(charlie chaplin)顶礼膜拜(凡自重自尊的现代诗人,几乎无不向卓别林献上一作以表敬意);艺术家本人,也开始投入电影制作,尤以魏玛德国和苏维埃俄罗斯为最,真正地独霸了当地电影的生产制作。于是“艺术电影”的正典精品,于大动乱时期在各地出现,在小小的专门电影庙堂之内,接受那群“品味高级”的电影知识分子瞻仰,主要也是由这一类前卫人士创作。如俄国大导演爱森斯坦于1925年摄制的《战舰波将金号》(battleship potemkin),即被公认为空前杰作。凡是观赏过这部作品的观众,都永远不会忘记哥萨克兵一路扫射,攻下敖德萨(odessa)阶梯的那一景——作者即观众之一,曾于30年代在伦敦市中心广场某家前卫戏院观赏。有人曾赞扬此片情节为“一切默片的经典,甚至可能是整个电影史中最具影响力的六分钟。”(manvell 1944,pp.47-48)


自30年代中期起,知识界开始欣赏带有民粹风味的法国电影,如克莱尔(rene clair)、让·雷诺阿(大画家雷诺阿之子)、卡内(marcel carne)、前超现实派普维,以及前卫音乐卡特尔“六人组”(les six)的前成员奥瑞克(auric)。这些作品,一如非知识界喜欢提出的批评一般,看起来比较没趣;虽然其艺术价值,显然比千万人(包括知识分子在内)每周在愈来愈豪华的大电影院中所观赏的产品为高(即好莱坞的电影)。而在另一方面,精明的好莱坞娱乐商人也跟佳吉列夫一般灵敏,立即嗅出前卫艺术可能带来的厚利。当时联合影城的卡尔·勒姆利(carl laemmle),可能是好莱坞大亨中最不具知识趣味者,却在每年重访其祖国德国之际,借机招募大批新人才,吸取大量新观念。于是其影棚出产的典型成品,即恐怖电影如《科学怪人》(frankenstein)和《吸血鬼》(dracula)等等,有时根本就是德国表现主义原作的翻版。中欧导演如朗格(lang)、刘别谦(lubitsch)、威尔德(wilder)也纷纷横渡重洋来到美国;这些人在本国几乎都属于“高级知识人群”,对好莱坞本身也产生重大影响。至于技术人才的西流,如弗洛伊德(karl freund 1890-1969)及史方丹(eugen schufftan,1893-1977),他们的贡献更不在话下。有关电影和大众艺术的发展方向,后文将有更进一步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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