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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马亚一家》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 | 发布时间: 870天前 | 38105 次浏览 | 分享到:


“谁!?”威拉萨火冒三丈,嚷着站了起来。“那个女人,那个吉马莱斯,这 一帮人呗!..朋友,您好不明白!要是出现一位合法的、马亚的真正的姐姐,那就 要给马亚的姐姐四百多康托呀!”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使得两个人睁大眼睛面面相觑。这个想法不禁使埃戛大为 震惊。但是,由于总管又颤抖着提起了四百康托这笔大数,还提醒说,他们碰上了 狡猾的一对。埃戛末了耸了耸肩说:“这根本不可能!她绝对没本领要这种诡计。 再说,如果是钱的问题,卡洛斯既已答应同她结婚,还有什么必要变成姐姐呢?”


同她结婚?威拉萨举起双手,表示不信。什么,卡洛斯?达?马亚先生竟答应同 这个曾经和巴西人姘居的女人结婚,要把自己的姓氏给她!?..是上帝赐予的最神 圣的姓氏呀!惊讶之余,他的怀疑也在增长,他认为这是一个新的阴谋。


“不,威拉萨,不是这么回事!”埃戛坚持说,已经不耐烦了。“如果是个证 件问题,而她又有这些证件,不管是真是假,她可以马上拿出来,而不会先同弟弟 睡觉!”


威拉萨慢慢地垂下双眼,望着地板。当想到,他引以自豪的大宅子被分成了两 半,而一半是被一个女阴谋家夺走时,一种恐惧穿过了威拉萨的全身..但是,由于 埃戛非常激动地提醒说,问题不在于证件,不在于合法性和财产,总管又一次满脸 通红地叫喊起来:“等等,伙计,还有个情况!..说不定她是那个意大利人的女儿 !”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回事。”


“算了吧!”总管嚷道,一面用拳头敲打着桌予。“她没权利作合法的女儿, 别想要这个家的一个子儿!..哼,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埃戛沮丧地作了个手势。不,不幸的是,事情并非如此!这位女士是彼得罗? 达?马亚的女儿。吉马莱斯认识她,因为他抱过她,七岁生日时还给她送过娃娃; 而那个意大利人在亚罗友斯住着养枪伤时,她都四、五岁了。


意大利人的女儿在伦敦夭折了。


威拉萨怏怏不乐地又坐回到长椅于上。


“四百康托,一大笔钱啊!”


这时,埃戛又回到正题。如果说没有合法的确凿事实,但已经有很大的疑点了 。眼下不能再让可怜的卡洛斯不明不白地陷在这个肮脏的泥潭里。所以,必须在今 天晚上就把全部情况向卡洛斯讲明..“应该由您,威拉萨,对他说。”


威拉萨跳了起来,把长椅子都撞到了墙上。


“我?!”


“您,您是这个家的总管嘛!”


难道这不是一个血缘关系问题,也就是说,一个继承权问题吗?这些法律事务 不由总管办由谁办?


威拉萨满脸通红地低声说:“上帝呀,您这个朋友让我干这么一件事!..”不,埃戛要他做的只是,威拉 萨作为总管,从逻辑上和业务上讲,他都该干的事。


威拉萨表示反对,他慌乱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已了。见鬼了!他倒不是回避自己 的职责!而是,他一无所知!他能对卡洛斯?达?马亚先生说些什么呢?“友人埃戛 找我说了这桩事,这事又是某个吉马莱斯昨天晚上在罗雷托广场告诉他的..”再没 有别的可说了..“对,就这样说。”


威拉萨两眼火辣辣地盯着埃戛说:“就这样说,就这样说..见鬼了。先生,这可得谨慎行事啊!”


他使劲拽了一下背心,吹着粗气,朝小屋的尽头走去,撞到一个柜子上。他转 回身来,又一次看着埃戛说:“没有证据,没法找人谈这样的问题..证据在哪儿? ..”“哦,威拉萨,请原谅,您真迟钝!..我到这儿来就是为给您带来证据的。不 管怎么样,吉马莱斯讲的情况,这个装有蒙弗特太太信件的盒子,不都是证据吗? ..”威拉萨嘟囔着,走过去仔细察看那个盒子,把它放在手上翻来覆去,琢磨着漆 封上的字:为了爱情。


“那咱们打开它?”


埃戛已经把一张椅子拉到了桌边。威拉萨撕开四角已经破损的包盒纸。


果真是只旧雪茄烟盒,用两枚钉子钉住,里面装的都是纸张。有的卷着用带子 捆住,有一些散放在启封的信封里,信封上侯爵的冠冕下印有蒙弗特太太的纹章。 埃戛打开第一个纸捆。那是些德文信件,他看不懂,是从布达佩斯和卡斯鲁厄①发 出的。


“算了,这些对我们没用..再看别的!”


威拉萨小心翼翼地解开另一捆上粉红的缎带,里面包着一个椭圆形的小盒,上 面画着一个留着棕红色胡子和鬓角的男人,身穿一身带金黄色高领的白制服。威拉 萨觉得这幅画很“好玩”。


“是个奥地利军官,”埃戛哼着说,“又一个情夫..快看。”


他们用指尖按顺序把一张张纸拿出未,就象是触摸着珍宝那样。一个大信封引 起了威拉萨的莫大兴趣,里面装着服装师的帐单,有的付过钱,有的没收据。威拉 萨逐一看着,对那些价格,不计其数的豪华款式很是吃惊。有的帐单上竟高达六千 法郎!一件衣裙就两千法郎!..还有一个纸卷也令人惊讶。那是玛丽姬从修道院写 给母亲的一些信,圆圆的字体,笔画工整,写的都是十分虔诚的语句,这肯定是那 些好心的修女们口授的。在这些犹如专论文章那样圣洁、冷静的书简中,姑娘真诚 的心只表露在用别针别在信纸上的、如今已干枯了的几朵小花上。


“把这些先放在一边,”威拉萨小声说。


埃戛这时已经不耐烦了,他把盒子里的东西部倒在桌子上,把那些纸张①德国 西部一城市。


摊开。在一些信件内,还夹着一些帐单和名片。有一个大信封,上面有一行醒 目的蓝墨水字迹:“致我的女儿玛丽娅?爱杜亚达”。威拉萨很快溜了一下信封中 那张大纸,那是张颇为讲究的公函信笺,印有侯爵冠冕和金色的缩写字母。他把它 递到埃戛手中时,一双耳朵涨得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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