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匠停下来估量他的故事对山姆产生了什么效果;但是发觉他已经睡着了,他就敲掉烟斗里的灰,叹了一口气,放下烟斗,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头,也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匹克威克先生正独自坐着吃早餐:山姆正在皮匠的房里忙着给主人的鞋子擦油和刷黑色的绑腿,这时,门被敲了一下,而匹克威克先生还没有来得及叫“进来”的时候,接着就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头和一顶棉纱天鹅绒便帽,这两样东西他不费劲地就认出是史门格尔先生的私产。
“你还好吗?”那位名士说,还附带着把头点了一两下:“我说呀——你今天早上约定了什么人没有?三位男子——一位呱呱叫的绅士派的家伙——在楼下找你,在敞厅组的每一扇门上敲着;因此被那些嫌开门麻烦的大学生[注]骂得狗血喷头。”
“唉呀!他们多笨啊,”匹克威克先生说,站起来。“是的;我相信一定是我的一些朋友,我还以为昨天他们会来的。”
“你的朋友们!”史门格尔叫喊说,拉住匹克威克先生的手。“不用再说了。我该死,他们从这一分钟起就是我的朋友了,而且也是弥文斯的朋友。弥文斯是个有趣得要命的、绅士派的家伙啊,是不是?”史门格尔很感动地说。
“我不大认识这位绅士,”匹克威克先生说,犹豫着,“所以我——”
“我知道,”史门格尔插嘴说,抱住匹克威克先生的肩膀。“你将来就会更了解他的,你会喜欢他的。这个人啊,先生,史门格尔带着严肃的脸色说,“他有一种会使德勒里胡同戏院觉得光荣的滑稽才能。”
“真的吗?”匹克威克先生说。
“啊,发誓是真的!”史门格尔答。“听他变成小车子里的四只猫吧——一点不含糊的四只猫,我凭荣誉发誓。那你就知道他是伶俐得要死了!真混账,你看见他有这些特点的时候,你也不能不喜欢他啊。他只有一个缺点——就是我对你说过的那点小毛病,你知道。”
因为史门格尔先生说到这里就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和表示同情的态度摇摇头,匹克威克先生觉得人家在期望他说点什么话,所以就说了“啊!”于是神情不安地看着门口。
“啊!”史门格尔先生响应他,还带着一声长叹。“这个人是个讨人喜欢的伙伴,先生——我不知道什么地方还有比他更好的伙伴;不过他有那么一点美中不足。假使这时候他祖父的鬼魂出现在他前面,先生,他也要向他讨那笔借去买十八便士印花的债。”
“嗳呀!”匹克威克先生叫。
“是的,”史门格尔先生接着说:“如果他有力量叫他复活,他在两个月零三天之内就要和他重新算账的!”
“这些是非常特别的啊,”匹克威克先生说:“不过恐怕我们在这里谈的时候,我的朋友们却要因为找不到我急得要命了。”
“我带路,”史门格尔先生说,走向门口。“早安。他们在这里的时候我不想打扰你,你知道。顺便说一句——”
史门格尔说了最后这五个字之后突然停了下来,把已经打开的门又关上了,轻轻走向匹克威克先生身边,踮着脚走近他,用非常温和的耳语声说:
“借给我半个银币好吗,到下星期的周末还你,你方便不方便?”
匹克威克先生几乎忍不住想笑,勉强设法保持着严肃的神情,拿出钱来放在史门格尔先生的手心里;因此,那位绅士点了好多下头眨了好多次眼睛,暗含着深奥的神秘,于是去请那三位客人,并且不久就同他们一道进来;又咳嗽三声,点了三下子头,仿佛向匹克威克先生保证他不会忘记归还,然后用一种引人注意的态度和大家一一握手,终于走了。
“我亲爱的朋友们,”匹克威克先生说,轮流和特普曼先生、文克尔先生、史拿格拉斯先生——所谓三位客人就是他们——握握手,“我见到你们很高兴啊。”
这三位大为感动。特普曼先生悲哀地摇头;史拿格拉斯先生带着不加掩饰的感情掏出了手绢;文克欠先生退到窗户口,大声地吸鼻子。
“早,绅士们,”山姆说,恰恰在这时候拿着鞋子和绑腿进来:“别犹豫了吧,就像小孩子在他的女教员死掉之后说的啰。欢迎到敝校来,绅士们。”
“这个笨蛋,”匹克威克先生在山姆跪下来替主人扣绑腿的时候拍拍他的头说,“这个傻瓜使自己被捕了,为了靠近我。”
“什么?”三位朋友大声喊。
“是的,绅士们,”山姆说,“我是——站稳了,先生,请你——我是一个囚犯,绅士们;我在这里‘坐牢[注]’,就像坐月子的女人说的啰。”
“囚犯!”文克尔先生喊,用了一种莫名斯妙的猛劲。
“哈罗,先生!”山姆答应他,抬起头来。“什么事呀,先生?”
“我本来希望,山姆,希望——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文克尔先生慌慌张张地说。
文克尔先生的态度里有一种那么突兀而不安的东西,使得匹克威克先生不由自主地望望他的两个朋友,要求他们加以解释。
“我们不知道啊,”特普曼先生说,用高声回答这无言的询问。“过去两天以来他一直非常兴奋,他的整个的神态很不像平常的样子。我们怕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他坚决否认。”
“没有啊,”文克尔先生说,在匹克威克先生的注视之下脸红起来:“真是没有什么啊。我保证没有什么,我的好先生。我必须离开伦敦几天,为了去处理一些私事,我本来希望说服你让山姆陪我去的。”
匹克威克先生比以前显得更吃惊了。
“我想,”文克尔先生结结巴巴地说。“山姆是不会反对这样办的;不过,自然啰,他既然是这里的囚犯,那么这事情就不可能了。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文克尔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匹克威克先生有点惊讶地感觉到山姆的手指在绑腿上抖着,好像他不是吃惊而是发慌。文克尔先生说完的时候,山姆也抬起头来注视着他;虽然他们互相交换的眼光只是转眼之间的事,但是,他们似乎是互相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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