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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蜂王飞翔》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托马斯·埃洛伊·马丁内斯 | 发布时间: 928天前 | 16066 次浏览 | 分享到:


自从我是你的以来,我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这话真不要脸!那个编审只要吹声口哨,随便说出一个旅馆的名字来,这个女的就会像个发情的母狗一样跑到那个旅馆去。他越看这两条信息越是生气,不是生女人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难道她就这样报答他吗?他可是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的啊!他可是通过布什内尔牌望远镜反复巡视过她的裸体啊!他可是从远处守护着她,注视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呼吸变化的啊!他早就看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迟早会背叛他的。他觉得这是不能容忍的。如果他愿意,他可以阻止她去里约。


他有权力,有办法。仔细考虑之后,他决定让事情自然地发展。他允许她出差。但不是按照她的愿望。不是那位哥伦比亚编审希望的那样。他要给她打上烙印,让她受到伤害。他要毁灭她并且已经想出了毁灭的方法。


现在,他得做完已经进行的事情。在关上单元门之前,他仔细检查了一切是否像那女人离开的样子。她是个不讲生活条理的女人,但是任何一件挪动了位置的物件都等于通知她有人来过。他揿动电梯按钮,看看左右是否有人走动。很少与人相遇。这幢楼房是新建成的,几乎没有住户。


当他要走出楼门时,迎面碰上了那对露宿街头的男女。两人正在铺开自己的财产:一个没有枕心的枕头、潮湿的衣裳、毯子、泡沫塑料片。他想躲开二人,但是他俩的身体堵住了他的去路。两人丝毫不理睬他的出现,继续用一种远方的语言聊天。他一句也昕不懂。dajte mi vlno.他想是那女的在说:放下我的酒!说话的声音很像一部电影里的对话,片名他不记得了。


男的那布满眼屎的眼睛突然转向他,由于缺牙,发出的声音十分费力而且变形:“有香烟吗?”女的从黑窝深处好像在责备男的。她声音沙哑而虚弱,仿佛不是从喉咙里而是从胸腔里发出的:“dodite kmeni. ”天晓得她要干什么!


一瞬间,他犹疑了一下,很想绕过他们去。但是,他却找出一张五比索的钞票,交给了男的:“拿它买盒烟吧。”说完,他踏上了人行道。


看完那封给哥伦比亚编审的可怕信件之后,他真想看到窗户对面的女人如果能像那个女乞丐那样躺着,一面发出哮喘般的声音,一面抓挠着同样的疮痂,那该有多好哇!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等待她下班回来。肯定不会耽搁太久的。他坐在光复大街租来的房间黑影里,慢慢调整布什内尔牌望远镜,一面感到愤怒让他喘不过气来,无能为力让他感到窒息,那个傻娘儿们以为她是谁!那个鬼影!那个臭大粪!她怎么敢这样对我!她真想不出伤害的是什么人呀!


对于自己把苯巴比妥掺进橘汁里,他已经没有丝毫的顾虑了。假如他那时头脑清醒,他就把一克、两克苯巴比妥都放进去了,让她长眠不醒吧。但是,我绝对不让她安安静静地死去!那个婊子养的没有安安静静死去的权利。决定她如何去死的是我!要让她明明白白地感觉到我对她的惩罚!要让她对正在干的事情感到后悔!


否则就别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这时,对面楼里走廊的灯亮了。回来的人是她吗?


我快速拿起望远镜,对准那个活动的人物。但是,她的出现太短暂了,她已经偏向到右边去了,我没有来得及发现她。她转向有电梯的一边去了。今晚可能下雨。下雨的时候,湿度很大,水银样的迷雾蒙住了她的窗户,我就不能随心所欲地看她了。


终于,那女人开了房间的电灯。她已经脱去了大衣:这我猜到了。她正在脱掉皮靴。


那件运动衫呢?暂时不脱。要等到站在镜子前面从头上脱去,要来回摇晃头发,波浪般地摇晃一番。这个倒霉的娘儿们还挺快活。她有廉耻吗?还有这个?这是她第一次在乳罩和灯笼裤外面套上一件晨衣。她擦掉了化妆品,伸手向冰箱里摸索,拿出那罐橘汁,摇晃一下。啊,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


她打开碗柜,想找一个杯子。但是,突然之间,她不耐烦了,直接用纸罐喝起来。此前,她曾经这样干过两次。她一感到自己是独处时,摆出一副无助的样子。


是打嗝吗?是感觉到了苯巴比妥那粉末的味道了?天晓得!她并没有喝光。她一仰脖,把纸罐再次倒立过来。好啦。她好像很激动。她解开晨衣,像扇子一样扇动着衣裳,接着,跳起来去找唱片。每天夜里都是如此。她宁要音乐的烂疮,也不要电视里的火焰。她在照镜子。姿势优美地伸个懒腰。她唱起来了。她在唱歌?她举起双臂,做胜利状,什么东西在她舌头上燃烧,是远方等待她的忧伤爱情,或者仅仅是走进她身体内困倦的眩晕,我从她眼睛中发现了她的困倦。你累了吧?是爱情还是眼睛让你疲倦了?我就去,我就去,你等着我!等着我!


既然她现在又一次成为他目光的猎物,在望远镜对面处于无助状态,他想闻闻她的气味。他只需要她那野性气味的呼唤,然后立刻穿过大街,再次迈过那对露宿街头的男女,再次进入她的房间,这一次是要脱光她的衣裳,给她摄像,把她身体的线条分解成无数碎片,随后在他自己的电视机里随意地组合起来。他要脱光她的衣裳,然后再给她穿好,洗一洗橘汁罐,临走之前扔进垃圾桶里。第二天下午,他将把图像资料带到圣依西特罗大街住宅、天竺葵走廊旁边的录像室,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倾听着她内脏翻动的声音,倾听那他又爱又恨的呼吸声、那电流般的颤抖声。




第六章


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这不是好日子。雷伊娜留在那里也不是好日子,她被广播电台制造的神秘气氛感动了;电台每时每刻在召唤:“我们是上帝的眼。我们是上帝的目光。推动太阳和所有星星的全部恩惠,阿门。”心里挂念着西边三百五十公里洛斯托尔多斯修道院发生的事情而不动弹,也不是好日子;无论到哪里去都不是好日子,因为雷伊娜想着要面对大街上那没完没了的示威游行:拿不到工资的教师,处于贫困之中的退休人员,上不了课的大学生。这个倒霉的国家究竟落人了什么样的深渊啊?如何从这没有尽头的萎靡状态中振作起来呢?雷伊娜想:“我写的东西能帮助解决什么问题吗?揭露溃疡能有什么帮助吗?我想毫无用处,没有什么帮助,在这个聋子居住的沙漠里,大家都要在面对空虚的哀求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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