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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红色三部曲之《红色的起点》
来源: | 作者:叶永烈 | 发布时间: 1056天前 | 79149 次浏览 | 分享到:

    综合当时的这些报道及陈公博的回忆,案情如下:    

    七月二十九日,星期五,一对青年男女来到大东旅社,在四楼开了一个房间。    

    男的叫瞿松林,是在一个英国医生那里当侍役。女的叫孔阿琴,是一家缫丝厂的女工,二十二岁。    

    这个瞿松林过去因私用客账,曾坐牢四个月。这次趁英国医生去青岛避暑,便偷了他的一枝手枪,和孔阿琴上大东旅社开房间。瞿松林在旅馆循环簿上,写了假名字“张伯生”,职业写成“商人”。    

    “两个人不知为什么不能结婚,相约同死。”这样,在七月三十一日清晨五时,瞿松林用三十二毫米口径手枪朝孔阿琴射击。一枪未死,又用毛巾勒死了她。他本想与她同死,后来却下不了决心。    

    上午,瞿松林只身外出,意欲他往,茶房因他未付房租,向他索钱。他说他的妻子还在房里,不会少你房租的。说罢,扬长而去。    

    到了下午七时光景,那房间仍紧闭房门。茶房生疑,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大吃一惊,见那青年女子倒在地板上,鲜血满地,已死。    

    经警方查验,孔阿琴左臂、大腿被枪弹击伤,并有一毛巾缠在脖颈。    

    地板上扔着一枝三十二毫米口径的手枪和几粒子弹。    

    桌子上,有瞿松林所写的五封信,说自己要与孔阿琴同死云云……    

    在十里洋场、纸醉金迷的上海,像大东旅社这样的凶杀案,三天两头发生,原本不足为奇。    

    然而,此案过去几十年,却引起历史学家们的浓烈兴趣。最早查考此案的便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韦慕庭。远在太平洋彼岸,他从英文版的《字林周报》上查阅那篇报道《中国旅馆的奇异悲剧》。他所关心的不是案件本身,却是案件所发生的时间——因为它是一个时间坐标,确定了案件发生的时间,便可确定法国巡捕骚扰中国共产党“一大”闭幕的时间,以便大致推定开幕的时间。    

    《字林周报》的报道明明白白地写道:大东旅社凶杀案发生在七月三十一日。    

    此后,李俊臣所发现的陈公博的《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一文,也明确地写道:“七月三十一日那天早上五点多钟,我睡梦中忽听有一声很尖厉的枪声……”    

    接着,为了考证中国共产党“一大”的会期,邵维正也查阅了当时上海各报,都一致表明,此案在七月三十一日发生。    

    另外,在陈公博一九二四年所写的《共产主义运动在中国》一文中,也有一句:法国警察突然出现在李公馆,是“在大会的第一周周末”。    

    七月三十日正是周末——星期六!    

    由此,历史学家们准确地推定了法国巡捕闯入中国共产党“一大”会场的日子是七月三十日!    

    陈公博在一夜之间两次受惊,不敢在上海久留。虽然他清楚听见枪声,却没告诉茶房,生怕警方在侦查此案时会要他充当证人。他并不怕当证人,只是在作证时,警方势必会盘问他姓名、从何处来、来此何干之类,万一把他与李公馆联系起来,那就麻烦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大东旅社的总经理郭标,是陈公博的同乡。“广东人和广东人总容易说话”,他跟郭总经理打了个招呼,把行李暂且寄存在大东旅社,便带着太太李励庄到杭州散心去了……    

    



第七部分:成立匆匆转移嘉兴南湖


    七月三十一日早上七时三十五分,一列快车从上海北站驶出,朝南进发。    

    在各节车厢里,散坐着中国共产党“一大”的代表们。只是他们仿佛互不相识,各自独坐。他们之中有张国焘、李达、毛泽东、董必武、陈潭秋、王尽美、邓恩铭、刘仁静、周佛海、包惠僧。何叔衡是否去了,尚是一个待解之谜。据有的当事人回忆,何叔衡提前回长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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