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舞会正开得热闹。人们在四个房间里跳舞,两架上等的钢琴伴奏。在休息时间,园子里小山上,另一架钢琴弹奏起来。连公爵小姐也欣赏我们放的焰火。我们在园子里,海岸边,以至海洋远处的小艇上燃起焰火。房顶上,彩色缤纷的孟加拉焰火接二连三放起来,照亮整个绿沙滩。人们在两个餐厅里喝酒:一个设在园子的凉亭里,一个在正房里。这个傍晚的主人公显然是柴希德节夫。他跟奥丽雅跳舞,脸颊上泛起红晕,鼻子上冒汗,穿一件紧身的礼服,病态地微笑着,感到不自在。他一边跳舞,一边注意自己的舞步。他渴望多少显点什么本领,可又没有什么本领可显。事后奥丽雅对我说,她这天傍晚为可怜的公爵很难过。她觉得他可怜。
以前他在大学里上每一堂课,以及躺下睡觉或醒来的时候,总是思念他的未婚妻,可是现在似乎已经预感到她要被人夺走了。……目前他瞧着我们,眼睛里充满祈求的神情。他已经预感到我们是强大而无情的对手了。
高脚酒杯已经准备好,公爵夫人频频看表,因此我们推断,举行正式典礼的庄严时刻临近,大概到十二点钟,柴希德节夫就会得到许可吻奥丽雅了。必须采取行动才行。十一
点半钟,我在脸上扑了点粉,为的是显得白一点,再把我的领结扯歪,把头发揪乱,然后带着焦虑的脸色往奥丽雅跟前走去。
“奥尔迦·安德烈耶芙娜,”我抓住她的手,开口说,“看在上帝面上吧!”
“出了什么事?”
“看在上帝面上。……您不要害怕,奥尔迦·安德烈耶芙娜。……事情也不可能不闹到这个地步。这是本来应该预料得到的。……”“到底怎么回事?”
“您不要害怕。……那个……看在上帝面上,我亲爱的!
叶甫格拉弗②……“
“他怎么了?”
奥丽雅脸色苍白,睁着信任而亲切的大眼睛盯住我。……“叶甫格拉弗就要死了。……”奥丽雅身子摇晃了一下,用手指摩挲她苍白的额头。
“我早就料到会出这种事,”我继续说。“他就要死了。……您救救他吧,奥尔迦·安德烈耶芙娜!”
奥丽雅抓住我的手。
“他……他……在哪儿?”
“就在这儿,在花园的亭子里。可怕呀,我亲爱的!不过……人家在看我们。我们到露台上去吧。……他没责怪您。
……他却道您对他……“
“他……他怎么了?”
“不妙,很不妙!!”
“我们走吧。……我要去看他。……我不愿意他因为我……因为我……”我们走出去,到露台上。奥丽雅膝盖往下弯。我做出擦眼泪的样子。……我们那伙人当中,不断有人带着苍白而忧虑的脸色和担惊受怕的神情跑过我们身旁。
“血止住了……”物理学硕士小声对我说,他的说话声刚好能让奥丽雅听见。
“我们去吧!”奥丽雅小声说,挽住我的胳膊。
我们就走下露台。……夜晚宁静而明亮。……钢琴声、乌黑的树木的飒飒声、草螽的唧唧声,合成一片悦耳的音响。下边,海洋里响着低缓的波浪声。
奥丽雅几乎走不动了。……她的腿往下弯,给她沉重的连衣裙裹住,难于举步。她周身发抖,心惊胆战,挨紧我的肩膀。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不能怪我……”她小声说。“我对您起誓,这不能怪我。爸爸要这么办嘛。……他应当明白才是。……他有危险吗?”
“我不知道。……米哈依尔·巴甫洛维奇已经用尽一切办法。他是个好大夫,喜欢叶果罗夫。……我们到他那儿去吧,奥尔迦·安德烈耶芙娜。……”“我……我不会看见什么吓人的事吗?我害怕。……我看见了会受不了。他这么胡来是为什么?”
奥丽雅落泪了。
“这不能怪我,……他得明白才是。我要给他解释清楚。”
我们走到凉亭跟前。
“就在这儿,”我说。
她闭上眼睛,两只手抓住我。
“我受不了……”
“您不要害怕。……叶果罗夫,你还没死吧?”我对着凉亭叫道。
“现在还没死。……什么事?”
在月光照耀下,中尉站在凉亭入口处,蓬头散发,由于饮酒过量而脸色惨白,身上穿着坎肩,纽扣都解开了。……“什么事?”他又说一遍。
奥丽雅抬起头来,瞧见叶果罗夫。……她看看我,看看叶果罗夫,然后又看我。……我笑起来。……她脸色开朗了。
她高兴得叫起来,往前迈出一步。……我心想她要生我们的气了。……可是这个姑娘不是动不动就生气的人。……她往前迈出一步,迟疑一下,就往叶果罗夫那边扑过去。叶果罗夫赶紧扣上坎肩的纽扣,张开胳膊。奥丽雅就扑在他的怀里。
叶果罗夫高兴得笑起来,把头扭到一旁去,免得对着奥丽雅呼吸,嘴里叽叽咕咕地说了句毫无意义的话。
“您没有权利干那种事。……这不能怪我,”奥丽雅喃喃地说。“这是我父母的主张,”等等。
我回转身,很快地往灯火辉煌的正房走去。
这当口,正房里客人们准备向未婚夫和未婚妻道喜,焦急地不住看表。……听差们拥挤在前厅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酒瓶和酒杯。柴希德节夫急躁地用左手揉搓右手,抬起眼睛找奥丽雅。公爵夫人在各处房间里走来走去,寻找奥丽雅,想教她该怎样行礼,用什么话回答母亲,等等。我们那伙人在微笑。
“你知道奥丽雅在什么地方吗?”公爵夫人问我说。
“不知道。”
“那你去找一下。”
我走进园子里,背着手,绕着正房走了两圈。我们的画家吹起喇叭来。这意思是说:“你要留住她,别放她走!”叶果罗夫就在凉亭里发出猫头鹰的叫声。那意思是说:“好吧!
我留住她!“
我走了一忽儿,回到正房里。前厅里那些听差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空着手站在那儿,呆望着客人们。客人们自己也莫名其妙,不住看表,而表上的长针已经指着一刻钟。钢琴不响了。所有的房间里都是一片深沉、恼人、冷清的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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