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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极端的年代》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艾瑞克·霍布斯鲍姆 | 发布时间: 882天前 | 35929 次浏览 | 分享到:


就某些极端的例子而言,甚至连核心家庭名义上的典型模式地位也失去了。1991年时,全美58%的黑人家庭,是由单身妇女撑持门户,70%的黑人儿童,由单身母亲生养。相较于1940年的数字,全美“非白人家庭”之中,只有11.3%是由单身母亲主持,甚至在城市里也只占12.4%(franklinfrazier,1957,p.317)。甚至在1970年,也只有33%而已《纽约时报》,1992年5月10日)。


公众对性行为、性伴侣及生殖关系看法的巨大改变,与家庭危机有着极大的关系。这方面的变化,可分为正式与非正式两方面,两者中的重大转变,都有确定的年代可考,并与60和70年代的社会变动相始相生。从正式的改变看,这是一个两性关系大解放的年代,不论是异性关系(主要是就女性自由而言,过去一向比男性少许多),还是同性恋者,以及其他各种形式性观点的非传统文化,都大大地解脱桎梏。英国绝大多数的同性恋行为,于60年代下半期开始,不再构成犯罪理由,比美国稍迟几年——伊利诺斯州是美国最先对鸡奸解禁的一州,于1961年判为合法(johansson/percy,p.304,1349)。即使在天主教的意大利,也于1970年宣布离婚为合法,并于1974年以公民投票再度认定。1971年,避孕药物及生育控制资料在意大利开始合法销售,1975年,新家庭法取代法西斯时期以来一直残存的旧法律。最后,1978年堕胎正式变为合法,1981年全民投票加以确认。


随着法令日益的宽大,一些原本被列入禁止的行为,如今实行起来自然更为方便,获得的宣传效果因而也非同小可。可是在法令与日益松弛的性关系之间,与其说前者造成后者的解严,不如说后者追认这股新氛围的存在。1950年时,只有1%的英国妇女曾于婚前与未来的丈夫同居过一段时间;80年代初期,这个数字跳升为21%(gillis,1985,p.307)。可是不论多少,未婚夫妻同居与否,都跟当时的立法没有任何关系。以往三令五申视为禁律的行为,现在不但被法律及宗教所许可,同时也为风俗道德并邻里议论所接受。


种种潮流,当然并末以均等的程度向全球流动。虽说凡在准许离婚的国家,其数字都有上升(这是假定以正式形式解除婚姻的行为,在各国都具有同样意义而言),可是婚姻制度本身,在某些国家却特别地不稳定。80年代,凡罗马天主教会的(非共产党)国家,婚姻制度均比较安定。伊比利亚半岛和意大利的离婚率,甚至连拉丁美洲在内,都较一般为低。甚至在以世故自诩的墨西哥和巴西,前者每23个婚礼中,也仅有一对离婚;后者更低,为33:1(不过古巴更低,为40:1)。此外尚有亚洲的韩国,以其经济发展之速而言,婚姻观念可说依然出奇保守(11:1)。日本更奇,甚至到了80年代,离婚率还不及法国的四分之一,比起随时准备离婚的英美两国男女,更有天壤之别。即使在当时的社会主义国家里,离婚数字高低也依国情不同,不过一般均比资本主义国家为低。其中只有苏联与众不同,倒是一大例外:苏联人民急于打破其结婚誓约的心理,仅次于美国(un world social situation,1989,p.36)。各国变化程度不一,倒不值得人们大惊小怪。但是同一种变化,却能跨越国界、普遍渗透“现代化”世界的现象,才是真正值得我们探讨的课题。其中最惊人的现象,莫过于全球的大众通俗文化,或更确定一点,其中的青少年文化,所展现的面貌类似、精神相通之处。




第十一章 文化革命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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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离婚、非婚生子女、单亲家庭(绝大多数是单身母亲)泛滥的现象,显示着两性之间的人伦关系陷于危机;那么全球各地兴起的一股青少年强势文化,则指向世代之间人伦关系的重大转变。青少年作为一支具有强烈自我群体意识的族群,年龄层从青春期发育开始一直到25岁左右,已经发展为一股独立的社会动因——发达国家少年男女的青春期萌动,更比上几代提早数年(tanner,1962 p.153)。60和70年代最惊人的政治现象,就是这一年龄层的社会总动员。在政治意味比较没有那么浓厚的国家,这一代为唱片业带来了巨大财富;75%~80%的总出片量——总而言之就是摇滚者音乐——全部被14岁至25岁之间的消费者买去(hobsbawm,1993,pp.28,39)。60年代,各种文化异议边缘分子期待的政治激化现象,也由这个年龄层的男女一手包办。向下他们排除儿童,甚至连青年期也一概抹煞(对他们来说,青年期之意,即意味着还不太成熟的半成人);向上除了几位大师级人物尚能豁免之外,更完全否定30岁以上众人的一切人性地位。天地之间,唯我族群独尊。


各地激进极端的青年男女,除了在中国是由年迈的毛泽东领军之外(见第十六章),其他都是由同龄的群体带队。当时覆盖全世界的学生运动浪潮,更是如此,即使连学生运动引发的工人事件,如1968-1969年间法意两国的工潮也往往由青年工人发起。也只有从来不曾有过半点实际人生经验的年轻人,才会提出如1968年巴黎五月工潮和意大利次年“炎热的秋天”那般大胆可笑的口号:“我们什么都要,而且现在就要!”(tutto e subito)(albers/goldschmidt/oehlke,pp.59,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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