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

密码

安全问题

注册 忘记密码?
  • 为赛事评奖做准备,网站测试开启文章评论功能,请大家阳光交流,不吝赐教!评论需要登录账号,没有账号点击注册。
边塞艺苑
《马亚一家》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 | 发布时间: 879天前 | 39185 次浏览 | 分享到:


这时,一个赛马的执行官走了过来,这是一个没胡子的大小伙子,脸象罂粟花一样红,汗顺着拽到脖子后的白帽子往下淌,他通知达尔盖“立即到体重测量处去,有一个疑点需要解决”。


“我是部辞典,”达尔盖说着又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赛马俱乐部的这些先生们时不时地要来把我翻阅一下..你想想看,马亚,赛完马我会是个什么状态!我得重新装订一下才成..”他走了,一边为自己说了这番笑话大笑着。赛马执行官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催着他朝前走去,一边称他为“公子哥儿”。


“咱们去看看那些女士们。”卡洛斯说。


他们慢慢地走过长长的看台,所有那些报纸社交栏提到的女士们,圣卡洛斯剧院包厢里的那些太太小姐,以及勾瓦林纽家星期二聚会的参加者们,全部来了。她们一声不吭地倚在栏杆前,排成一行,眼睛无目的地四下观望着,就象在天主教圣像游行日从窗口往下看一般。她们中的多数人穿戴严肃,象望弥撒时那样。到处可以看到一顶当时刚时兴起来的插着羽毛的盖恩斯巴勒①式的帽子在晃动,把可爱的小脸蛋蒙上了一层褐色。在下午发白的阳光下,在空气新鲜的空旷山野,这些人的皮肤由于香粉斑斑,显得更加憔悴、松弛,没有光泽。


卡洛斯问候了塔维拉的两个姐妹,那是两个瘦弱的金发姑娘,都整整齐齐地穿着小格子衣裙。接着是白白胖胖的阿尔汶子爵夫人,她身上黑色长背心中缀着的小珠子闪闪发亮。她旁边是那位形影不离的朋友小若昂娜?维拉,长得越发丰满了,那双睫毛又密又长的眼睛,神态更加诱人。前面是彼得罗一家,这位银行家的女眷们都穿着浅色衣裙,她们对这场赛马格外感兴趣,其中一个手中拿着一份节目单,还有一位站在那儿拿着望远镜观察跑马常另外一边,正在和斯但因布罗肯谈话的是索达尔伯爵夫人;她头发蓬松,衣冠不整,好象连裙子也沾上了泥巴。一只孤零零的长椅上,一声不响地坐着威拉萨和两位穿黑衣服的太太。


勾瓦林纽夫人还没来,卡洛斯的眼睛一直在不安而且徒劳地冒找的另一位夫人也没来。


“这是一座雕谢了的山茶花园地,”塔维拉引用埃戛的话说。


这当儿,卡洛斯走过去和他的老朋友堂娜玛丽亚?库尼亚说话,几分钟前她曾用目光、扇子和那慈祥的微笑示意他过来。她是唯一敢于从看台上那个窗户般的隐蔽处走下来坐在男人们中间的女士。如她所说,站在上边等着看“耶稣受难像游行”可太让人心烦了。现在,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她依然风韵不减,这里只有她看上去快快活活,逍遥自在,她脚登在椅子横档上,望远镜放在大腿上,跟所有的人打招呼,称男人们为“男孩子们”。她由一位亲戚陪伴着。她向卡洛斯介绍说,那是位西班牙姑娘,这位女郎的黑眼圈若不是画到了脸颊上,她会挺漂亮的,卡洛斯还没坐稳,堂娜玛丽亚就向他打听起那位浪荡子埃戛来,卡洛斯说,那个浪子此时正在塞洛利库创作一部喜剧,以此向里斯本进行报复,剧名是《污泥塘》。


“把科恩写进去了吗?”她笑着问道。


“咱们都进去了,堂娜玛丽亚。我们都是这个污泥塘中的居民..”就在这时,围栏后面随着一阵散乱无力的鼓声和铙钹声,突然奏起了①盖恩斯巴勒(1727— 1788),英国去名画家。


《自由宪法颂》,还夹杂着一位军官的口令声和枪托的碰撞声。接着,在两列佩戴镀金肩章的军官中间,国王微笑着出现在王家看台上。他身穿天鹅绒外衣,头戴白帽子。四面稀稀拉拉的人微微向他致意。西班牙女郎拿过堂娜玛丽亚的望远镜,站起身,慢慢悠悠地开始仔细地看国王。堂娜玛丽亚觉得这乐曲太可笑了——它使得这场比赛罩上了一层集市的气氛,再说,演奏这支赞歌也太愚蠢了,好象这是一场武装检阅!


“这首歌不太可怕了吗?“卡洛斯说。“您知道埃戛下的定义吗,堂娜玛丽亚?知道他关于国歌的理论吗?真是妙极了!”


“那位埃皇!”她笑着说,已经着了迷。


“埃戛说,国歌是一个民族特性的音乐定义。国歌的音域描述了这个国家的情神方向,堂娜玛丽亚,请稍稍按埃戛的概念想一想不同的国歌吧:《马赛曲》是带着一把赤裸裸的剑向前进军;《上帝保佑吾皇》是拖着一条皇家的长裙向前行进..”“那《自由宪法颂》呢?”


“《白由宪法颂》是穿着短外衣慢慢地在摇晃。”


当那位西班牙女郎重又坐下,悄悄地把望远镜放到腿上时,堂娜玛丽亚还在格格地笑。


“他长了张好人的脸。”西班牙女郎轻声说。


“谁?国王吗?”堂娜玛丽亚和卡洛斯不约而同地说。“老好人!”


就在这时,钟声响了,那当当的响声慢慢消逝在天空。指示板上出现了两匹马的号码,它们要争夺头奖,它们是一号和四号,堂娜玛丽亚想知道这两匹马的名字,因为她想压个赌,赢卡洛斯五个托斯当。但是,当卡洛斯起身索取节目单时,她又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别走,孩子,”她说。“咱们的阿连卡拿着节目单来了..瞧他!


看看今天是否还带着那副多情而富有诗意的气派..”那位诗人穿了一套浅色英国毛料子新衣服,使他看上去更显得年轻。他戴了双珍珠灰色的手套,票插在钮扣孔上。他一面往前走,一面用节目单当扇子搧着,从老远就对着他的好朋友堂娜玛丽亚微笑,他拿着帽子,那头乱发他今天特别好好地梳理过,油光发亮。当走近堂娜玛丽亚的时候,他颇有风度地拿起她的手挨了挨嘴唇。


堂娜玛丽亚一直是他一个可怜的同代人。他们曾在亚罗友斯街的那些沙龙里一同跳过马祖卡舞。她对他以。“你”相称;他也总把她称做“亲爱的朋友”或“亲爱的玛丽亚”。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