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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马亚一家》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 | 发布时间: 887天前 | 40003 次浏览 | 分享到:


有时,卡洛斯给罗莎上课——时而教历史,亲切地给她讲述仙女的故事;时而教地理,引起她对居住着黑人的地方的兴趣以及对流经圣地废墟的古老河流的兴趣。这又使玛丽娅非常高兴。她一声不吭,怀着虔诚的心情,严肃地听着这位可爱的人儿给自己的女儿讲课,她忘记了手上的刺绣,忘记了卡洛斯的需要,看到罗莎聚精会神地坐在他跟前,专心听着关于圣女贞德和帆船驶往印度的美丽故事,幸福的泪水就模糊了她的双眼。


从十月中旬开始,阿丰苏?达?马亚就一再说他要离开圣奥拉维亚。他迟迟没走只是因为旧宅子和马车房尚有几项修缮工程没完。近来,他有一种强烈的修建房子的热情——如他经常说的,闻到新木头和油漆的气味,他就感到年轻多了。卡洛斯和玛丽娅也打算离开奥里威斯。只要爷爷一回到葵花大院,鉴于家庭义务,卡洛斯也不能长期性在这儿,再说,秋未,“淘喀”别墅变得暗淡、荒凉,不再有田园诗意,因为院内树木光秃,到处积水成潭,河上烟雾濛濛,而且挂着印花布帘的办公室内只有一个壁炉——此外,餐厅里,那两个眼睛亮晶晶的努比亚人像之间的华丽的烟囱,多明古斯一点火就冒出使人讨厌的浓烟。


一天上午,卡洛斯九点钟起床后就来到了“淘喀”别墅,头一天夜里他同玛丽娅呆到很晚,凌晨一场狂风暴雨又使他在那间小屋内无法睡觉。玛丽娅房间的窗子仍然紧闭着。清晨,天放晴了,院子如同洗刷过一般,蓝天之下空气清新,一幅美丽、宁静的冬日景色。卡洛斯一边散步,一边观赏着盛开的盆栽菊花。这时,门铃响了,是邮差按铃。几天前卡洛斯刚刚给格鲁热斯写过信,打听圣弗朗西斯科街那层搂十二月初是否有人居住,他现在正等候这位艺术家的回音。于是,他走去开门,妮妮丝跟在身后。但是,这天的邮件仅是一封埃戛的来信和两份捆好的报纸一——份寄给他,另一份寄给“奥里威斯克拉夫特先生庄园的卡斯特罗?戈麦士夫人”。


卡洛斯在槐树下一面走着,一面打开埃戛的来信。信是昨夜写的,日期处写着:“匆匆草于夜间”。信中说:“在我送给你的这张破纸上,你可以看到一段使人想起泰西塔斯①的精彩散文。但是请别惊慌,我已经花了钱使全部印数不会再行销售,只留了两份,一份送到‘淘喀’别墅,另一份(啊,按照宪法习惯的必然逻辑)送到了王宫大厦,给了国家元首!..但是那一份也到不了目的地。总之,我对这股污水的出处抱有怀疑,我们要采取措施!望立即前来!我两点钟等你。此外,一如伊阿古对凯西奥所说:把银钱放在你的钱袋里②。”


卡洛斯不安地打开报纸。报名是《魔鬼号角》:从印刷、纸张、大量斜体字和模糊不清的铅字看,都表明了污秽、丑恶的意图,在第一版,卡洛斯一眼就看到有一篇文章用铅笔打了两个叉,还立即看到了好几处有自己的名字。他往下读去:你好,马亚先生!如此说来,你不去诊所了,也不再接待城里的病人了,公子哥儿先生?


——这就是在施亚都广嘲哈瓦那之家”①咖啡馆门口流传的笑话,指的是马亚先生,那位骑英国马的马亚,就是葵花大院那位闻名遇迩的美男子马亚。保林诺大叔是个有心人,他当时正①泰西塔斯(55— 120),罗马历史学家。


②阿古与凯西奥均为莎士比亚名剧《奥赛罗》中人物。本文引的一句话原是伊阿古对罗德利哥所说,而非对凯西臾所说。见《奥赛罗》第一幕。


①“哈瓦那之家”咖啡馆在里斯本恫市区,是葡萄牙最早的一家咖啡馆。


路过那儿,听到了如下新闻:马亚先生认为生活在一位有夫之妇巴西女人的怀抱中最为舒适不过。其实那女子既非巴西人也未结过婚,但那个傻瓜却为她在奥里威斯弄了套宅邸,以避暑纳凉!这个世界上总得有各种各样的人啊!..那位可怜虫以为拣了个便宜,而有高尚情趣的年轻人则要捧腹大笑,因为那女人要的不是他可爱的眼睛而是他那可爱的钞票..那个蠢货,骑在一匹英格兰小马的背上神气得活象一个侯爵,一个真正的侯爵!他还以为弄到手的是一位摩登女郎,是巴黎林荫道上的贵妇,是个有夫之妇,并且冠有爵位!..到头来,(不,这足以使人笑破肚皮!)到头来,他才发现那女人是个没人要的婊子。虽然她身边曾有个巴西汉子,但他烦厌她了,要把她转给葡萄牙人..马亚中了彩!可怜这个笨蛋!就是这样,马亚先生也只能尝点儿他人的残羹剩饭,因为那女人在使他迷恋之前已经同另外一位上层社会的年轻人在圣弗朗西斯科街纵情地寻欢作乐过了,后来那年轻人也厌倦了,因为此间的男子汉只欣赏漂亮的西班牙女郎。但是,谁对这位傻蛋马亚先生都无可奈何!冒桑热蝗绱耍勖蔷椭毖圆换淞耍澳Ч怼本妥急负盟暮沤牵蛉澜绱底嗦硌堑恼郊āM蛩辏硌窍壬?


卡洛斯手拿着报纸一动不动地站在槐树间发愣,象是一个人脸上突然挨了一把泥浆,既气恼又说不出话来!他气的并非是看到了一份下流报纸用粗鲁的语言糟蹋他的爱情,而是厌恶那些粗俗、下流的字眼,这类话只有在里斯本才能写得出,它们臭气熏天,玷污了他,玷污了玛丽娅,玷污了他们的爱情..他感觉受到侮辱。冲动之下,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处死写这篇文章的畜生。


处死他!埃戛已经制止这份报纸印发了,因为埃戛认识那位名不见经传的作家。他手上拿到的报纸是否仅仅是印出的几份,倒无关紧要。他脸上已被玷污。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地侮辱他与在一张纸上偷偷摸摸地侮辱他是一个样..谁敢如此放肆,就必定处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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