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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马亚一家》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 | 发布时间: 883天前 | 39526 次浏览 | 分享到:


然后,她非常认真地看着卡洛斯说:


“那么如果我没表示想去郊外,你就不会有这笔花销了..”“我也得花这笔钱..我还会租下这栋房子,租上六个月或是一年..不然马上我哪儿有地方摆下克拉夫特这些东西?不过,那样也许就不必把床单、桌布、用人房间的陈设等等一起买下了。”


他又笑着接下去说:


“好吧,你若想给我补偿,咱们可以谈谈这笔生意..”她垂下了双眼,用心地思忖着。


“不管怎样,你爷爷和你的朋友们不出几天就会都知道我住进了那栋房子..他们会认为你买这房子是为了我住..”卡洛斯在寻觅她的目光,但她却在继续思忖着,避开他的眼睛,这倒使他不安起来——他本想用牢固的利害关系把她作为心目中的夫人拴住,现在却看到她退缩了。


“那么,你不同意我所做的事?说真的..”“的确..我怎么会不同意你所做的一切和来自你的一切呢?但是..”他猛然抓住了她的双手,兴高采烈他说:“没有什么‘但是’!爷爷和我的朋友们知道我在郊区有栋房子,一阵时间没派用场,所以租给了一位夫人。再说,你要是愿意,就让我的代理人来办理这件事..我亲爱的朋友,若可以使咱们的相爱超脱这个世界,不为人们所见,没有任何人猜疑,那该多美..但是不可能呀!..即使没有别人,只有每天把我送到你家来的马车夫,或是只有天天为我开你家大门的用人,也总会有人知道些情况的..总会有人惊讶地发现两人目光的聚合,总会有人猜出在某些时刻,某人会从某处来的..过去,天神们为这些事做了巧妙安排,他们造一朵云彩,就使这些事不被看见了。幸运的是,咱们不是天神..”她笑了。


“为了说服一个已经被说服了的人,你真不惜口舌!”


一切都和谐地在长久的一吻中决定了。


阿丰苏?达?马亚完全同意买下克拉夫特收集的那些古董。“是宝贝呀,”他对威拉萨说。“现在可以用有价值的艺术品装饰圣奥拉维亚庄园和葵花大院了。”


但是埃戛很不满意,甚至说这是“臭排潮——这笔偷偷摸摸的交易事先没同他商量,使他感到受了冷落。尤其使他恼火的是,从突然要下这栋郊外住宅这件事中,他看出卡洛斯生活中那深深隐藏着的秘密的确凿迹象,而这秘密他早有所察觉。他在葵花大院住了两个星期,卡洛斯并没推心置腹地和他谈过一次!..自从他们年轻时在科英布拉的赛拉斯宫建立了友谊起,卡洛斯一直对他无话不谈。即使在外出旅行中,卡洛斯要是在旅馆里有个什么不体面的经历,也无不向埃戛作个“报告”。同勾瓦林纽夫人那段漏洞百出的微妙的浪漫史,卡洛斯开初还想方设法地遮遮掩掩,但也无济于事,现在他全知道了,而且还看了勾瓦林纽夫人写的信。他也去过了那位姑姑的家..但是,对卡洛斯的其他秘密,他却一无所知——为此,他感到受了侮辱。他看见卡洛斯每天早上带着鲜花去圣弗朗西斯科街,从那儿回来,如自己所说的,“兴奋非常”;他看到卡洛斯默不作声地回味着幸福,见到他那种既严肃又轻松,既欢乐又高傲,俨然是个深深堕入爱河的男人的模样..然而,他却是一无所知。


几天以后,两人在一起谈起了夏天的打算。卡洛斯兴奋地提到了奥里威斯,说到了克拉夫特的一些财产,说到那栋房子多么安静,可以看到特茹河美丽的风光..这的的确确是用大把英镑换来的一小块天堂..一天晚上,夜阑人静,在卡洛斯房内,埃戛把手插进睡衣口袋里,来回走着,不耐烦地耸耸肩膀,对那些没完没了地对克拉夫特小房子的赞美,显出了厌倦。


“你这个天堂的概念,”他嚷着说,“我看是奥古斯塔街①上做垫子生意的人对天堂的想法!加里西亚的卷心白菜就代表大自然;书房里那些陈旧的、下三次水就褪色的亚麻粗布就是装饰品..昏暗的卧室就是一个圣殿内的小教堂..杂乱无章的大厅就是个板起面孔候客的商店,在那里都无法谈天..除了那只荷兰柜子和一两个盘子,全是些出上的奢侈品..天哪!我可真讨厌古董玩艺儿!”


卡洛斯紧靠着长沙发坐着,好想在思忖什么,他心平气和地说:“不错,这些亚麻粗布真令人讨厌..但是,我可以让人重新装饰,使人住起来舒服些。”


埃戛在房间中央停住了步,他的单片眼镜对着卡洛斯一闪一闪地发光。


“住起来能舒适些?你有客人?”


“我租出去。”


“你租出去!租给谁?”


卡洛斯两眼望着天花板一声不响地吐着烟圈。这可使埃戛恼极了。他向卡洛斯深深一鞠躬,头差点儿碰到地上,一边挖苦着说:“请原谅。我太冒昧了。刚才我是想用劲打开紧闭着的抽屉..租栋房子向来是一件涉及感情和名誉的微妙的秘密,不应该去碰它,也不应该随便去想象..我鲁莽了..该死!我鲁莽了!”


卡洛斯依然不作声。他很理解埃戛——他对自已这种刻板的保留的作法,多少也有些后悔。但是,好象有一种羞耻感束缚住了他,甚至使他无法说出玛丽娅?爱杜亚达的名字。而以往所有的其他偷情经历,他都对埃戛说过。诉说这些隐私也许比这些隐私本身能给他更大的乐趣。但是,这不是“一种风流韵事”。他的爱情中还掺杂着宗教的色彩。就象一个真正虔诚的信徒,他不愿向埃戛谈及他的信念..然而,与此同时,他又有一种欲望,想对埃戛说说她,想把充斥他内心的那些神圣而又含混的东西用语言把它勾划出来,突出出来,使它栩栩如生,让自己的眼睛看得更清楚。再说,通过别人传话,埃戛还不是迟早总会知道?倒不如手足般地对他说了。不过他还在犹豫,又点起了一支烟,埃戛拿起他的烛台,带着点愠怒,用张纸条把它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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