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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艺苑
《绿色国王》
来源:边塞艺苑 | 作者:保尔-卢·苏里采尔 | 发布时间: 871天前 | 33064 次浏览 | 分享到: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止四分之一世纪,循规蹈矩的塞梯尼亚兹一想起那个夜晚,还会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尽管这样,他还是问道:“就这事吗?”


“没别的了,”杰思罗说。“你是一个隐私少得出奇的人,塞梯尼亚兹先生。”


“也许我干过更坏的事,你没有查出来罢了。”


“我不认为如此,”杰思罗彬彬有礼地回答说。“我确实不认为如此。”


雷伯那间屋子包有衬垫的门打开了,雷伯本人出现在门口。


“大卫,万分抱歉。我只需要几分钟。”


杰思罗站起来走进去,随手把房门关上。一个混血姑娘来问塞梯尼亚兹要喝点儿什么。他们靠打手势弄懂彼此的意思,塞梯尼亚兹要了苏打水。那姑娘光着脚在方砖地上踏着叫人神魂颠倒的舞步,离开了屋子。整个下午大约过了一半。塞梯尼亚兹到达里约热内卢已有四个小时多一点。时值四月,没想到巴西的秋天这么潮湿而又这么热,气温接近三十五摄氏度。


他们——雷伯、迪耶戈·哈斯和他——在科帕卡巴纳用午饭时,带着几分酒意的塞梯尼亚兹瞧见海滩上有许多异常迷人的姑娘,身穿小小的黑色游泳衣,整个臀部直到腰际暴露无遗。他还注意到(不过并不那么激动),一些了不起的足球运动员赤着脚在沙滩上踢球,这使他回忆起,童年时代在法国他自己也曾与同学们在让松德塞利踢球。当然,在这些令人赞叹不已的足球艺术家与他本人之间存在着一点小小的差别,就象巴甫洛娃(注:安娜·巴甫洛娃(1881—1931)俄国著名芭蕾舞艺术家)和脱衣舞女之间存在差别一样。


他走出房间,来到平台上,从这儿可以眺望环礁湖和锥形的青山,山顶上竖着一座巨大的基督像。


“塞梯尼亚兹,”他在思忖。“在科帕卡巴纳吃午饭时,你喝的马丁尼太少了……”


他感到烦恼,几乎有点焦虑。一年半前在布鲁克林那座褐色沙石结构的房子里(也就是那个面貌很象夏眠的女画家的家),雷伯开始告诉他这件不得外传的事,并向他描绘他那神话般的构想。在随后的十八个月里,雷伯几乎影踪全无。塞梯尼亚兹见过他两三回,但每回都不超过几小时。黑狗的活动一度非常频繁,尤其是一九六六年,这时也减少了。


一九六九年底,大卫·塞梯尼亚兹对王的财产和业务活动作了一次和十四年前同样的估算。十四年前,他估算出王的身价在十亿美元左右。以下是一九六九年末他做的札记,也是他秘密估价的结果。然而,到最后,在编制克立姆罗德帝国气吞牛斗的决算表时,塞梯尼亚兹没有用上这些数字。


一千六百家公司


雅瓦食品总公司(包括子公司)。价值:十五亿美元。


通讯传播事业、出版、电台、电视台(罗杰·邓恩):十亿。


赌场业(内华达,巴哈马,波多黎各,大西洋城)。


总经理:亨利·钱斯(奇怪的是,钱斯(其实是克立姆罗德)居然能和迈耶·兰斯基,路·切斯特,迈克·科帕拉以及华莱士·格罗夫等人和平共处,这使塞梯尼亚兹大为震惊。这种局面得以维持很长时间,多亏艾比·列文的大力周旋,而列文在当时得到达一些“金融家”的部分支持,对于这些“金融家”,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颇有微词。)


旅馆系统:三个;汽车旅馆系统:六个;


铁路和航空公司。


舰队:六百五十万吨。


造船业:在九个国家拥有股权


炼油厂(苏格兰,委内瑞拉)在加利福尼亚和墨西哥的公司里拥有股权。


近东和中东的权益(奈酉姆·沙哈则)。


银行和金融部门。保险公司(菲利昔·范登伯格)。


房地产(美国、欧洲、南非)。


矿产(南非)。


采煤(澳大利亚、加拿大、阿根廷、玫利维亚)。


金矿、银矿(落矶山脉)。


这一切都由塞梯尼亚兹掌管,只要其中任何部分有这样的需要。事实上,所有这些业务都组织得有条不紊,只消稍加管理就够了。


塞梯尼亚兹估计,到一九六九年年底,王的财产在一百亿到一百一十亿美元之间。


这台机器远远没有把它的效能发挥到顶点。如果雷伯·克立姆罗德继续给它以有力的促进,而不是开始吃它的利润,还可以达到一些更加惊人的数字,二百亿,二百五十亿,兴许三百亿美元。


这一千六百家公司中的每一家,哪怕是在王的事业中最不起眼、出息最小的,也足以构成一个普通人很高的身价,使他在公园大街、棕榈滩或斯科茨代尔的左邻右舍眼里成为一个阔佬。


所有的王臣个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富翁,活动情况经常见诸报端。


“大卫!科尔科瓦多多么令人陶醉,这点我能理解。不过现在我准备和你谈正事了。”


雷伯安详的语气令略带几分调侃。塞梯尼亚兹抛开正在盘算的事情,转过身来瞧见雷伯身穿游泳农、拿着一条毛巾站在门口。


杰思罗悄然无声地消失了。塞梯尼亚兹再也没见到他。


“对不起,刚才我出了神,”塞梯尼亚兹用平淡的口吻说。


“到大西洋里去泡一会怎么样?看看浪头能不能把我们打翻。别带任何值钱的东西到海滩去,不然会被偷走的。”


“我们就穿着游泳衣过街?”


“我们是在里约热内卢,”雷伯笑着说。“不穿游泳衣,人家也许会拦住我们。而且你穿着游泳衣就不用打领带了。”


一小时后,他在桌上摊开一幅地图。这是一幅令人惊叹的镶嵌图;原先的河流、国界和州界、城镇、村庄、较小的居民点以及公路线几乎全被抹掉或己退色。


取而代之的是许多红色、蓝色、紫色、黄色和绿色的塑料条条片片,象七巧板似地拼在一起。总共恐怕有四百条。


“这幅地图比例是多少?”塞梯尼亚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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